砰,啤酒盖打开,淡黄色的酒液倒入玻璃杯,瞬间冒出细密的白色泡沫。
沈溪看着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猜不透他想做什么。
“这么看我干什么,不饿?”
“我见过你。”她平静地说。
“是,两次。”钟奇拿着筷子的右手比出两根手指。
“你的记性不错,这么久了,匆匆见过两次竟然还有印象。”他有些唏嘘,在钟宅的时候,要不是沈溪盯着他看了好几次,他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地把人绑出来。
毕竟他真正的目标,是钟毓虹,而不是这个刚刚进门第一天的“少夫人”。
两次?
沈溪仔细打量面前的男人,越看,越觉得他的眉眼像极了某个人。
“纪思尧......”
她低喃着,眼中竟是难以置信。“你是纪家的人?”
钟奇正大口扒拉米饭,闻言摇了摇头,胡乱嚼了嚼把米饭咽下去,才开口回答:“说错了,不是我跟纪家有什么关系,是纪思尧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到沈溪如同见鬼了的表情,钟奇笑了,慈祥中,带着几分憨厚。“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纪思尧的亲爹。”
桌上的饭菜热气腾腾,正散发诱人香味。可沈溪只觉浑身如坠冰窟,面色也瞬间变得惨白。她看着面前笑容慈祥憨厚的钟奇,身体无法抑制地战栗。
她宁可钟奇表现得凶恶一些,纯粹的恶人虽然可怕。可这样佛面杀心的存在,更让人恐惧,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出现在这张笑脸下的,会不会是夺命的笑声。
钟奇像是欣赏着沈溪脸上的恐惧,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才说道:“别担心,我就是请你来做几天客人,等事情办完你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回哪个家?老家?
沈溪咬紧牙,没再多话。端起面前热腾腾的大米饭,开始大口进食。手上的银色镣铐发出窸窣的金属碰撞声响。
虽然是被囚禁着,钟奇倒也没有折磨她,热饭热菜,暖衣热水。
这个像是个偏僻的山村,虫鸣鸟叫不绝,偶尔能听到一些陌生的方言。因为窗户被封死,沈溪没办法观察外面的情况,只能靠每天的一日三餐来推断时间。
房门再度打开,沈溪坐在床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两天了,除了上厕所,她一直被拷在床头的铁架上,别说伺机逃跑,连走都走不出去一步。
“吃饭了。”钟奇走过来解开她的手铐,然后转身走向饭桌。
沈溪想过趁他背对的时候偷袭,可这房间里什么除了床,就是几张简易桌凳,根本伤不了人。
而且,钟奇摆明了是根本不怕她偷袭。
沈溪沉默地坐到桌子前吃饭,今天是栗子烧鸡和蒜蓉油麦菜,粗瓷大碗装着,明显是就近做了送来,而不是外卖。
不一定是同伙,但也未必会帮她。
沈溪安静地吃着饭。
“最近饭量见长啊。”钟奇像和善的邻家叔叔一样开着玩笑。
其实沈溪饭量不大,在大部分女性里,属于饭量较小的一类。只是这短短几天功夫,她的饭量几乎增长到了平时的两倍。
“门不让我出,饭多吃几口也不乐意?真小气。”沈溪凉凉嘲讽。她确实不敢有实质性的反抗,免得没逃出去受了皮肉之苦,还把后路给断了。
可看到钟奇那张虚伪的脸,她就忍不住要刺上几句,真是看一眼都觉得膈应。而且一直一个人被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房间里,再不发泄发泄,她真的会疯掉。
高尔夫球场
喻昭握紧手里的球棒,用尽十分力气,猛地把球打飞出去。这姿势力道,不像是在打球,而是在发泄愤怒。
“喻总,谈合作,总要心平气和。”林雪薇穿着浅黄色球服,看着神色冷峻的喻昭,笑容清浅。
她双手握住球杆,看着地上的高尔夫球,温柔的眉眼蓦然凌厉,手上球杆用力挥出。而后优雅收杆。
喻昭只是冷冷看她,没有夸奖,也没有恭维。
黑色的球衣显出他修长有型的身材。只要稍微靠近,就能明显看到他眼下的青黑,显然是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
“看来喻总还是更关心生意。既然这样,那就先谈正事吧。”林雪薇把球杆交给球童,用湿毛巾擦了擦手。做出个请的动作。
两人坐下后,侍者很快上了两杯新泡的明前龙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