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和孔令赫一样,想窥探那个白面书生和欣然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甚至比孔令赫强烈得多。
一旦谣言牵扯到真实的人,那就八九不离十了,毕竟照片发过来了,而且照片上那个男生的相貌看起来比较符合欣然喜欢的类型。
而我内心升起的道德感又在强烈谴责着孔令赫:
“又是你学弟偷拍的,快让你学弟别拍了吧,这就是偷窥的行为!”
我对孔令赫说,我不想孔令赫再发来这种照片搞得我心神不宁了,心里那隐隐的威胁变得更加明朗剧烈。
此刻我又收到欣然的信息,她偷偷把小金渐层带回自己的房间,并把它放在她的被窝里,虽然她妈妈明令禁止把小猫带到床上,她穿着米白珊瑚绒睡衣,看起来非常柔软,甚至比她怀里的小奶猫看起来更加柔软,小奶猫依偎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上,懒散地伸展着毛绒绒的爪子。
“我很羡慕小橘。”
“油腻。”欣然回复过来,后来跟了个一个狗头的表情。
孔令赫在微信上不屈不挠:“这哪里算偷窥啊,就在办公室随意拍了一张,还很模糊。”
“你这样跟侦探一样监视着欣然,既不尊重她,又会让她害怕,你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去健身房练练腹肌提升自己,比什么都强。”我毫不客气地回复孔令赫。
我看见舍友沈漫诚的锻炼已经进行到下一项了,她开始提着壶铃深蹲,练习腿部的肌肉,这是我最感到痛苦的练习,我的腿比较细,所以肌肉不发达,每次练习负重深蹲时都坚持不了几个,腿部肌肉对于骑行是很重要的。
那边好久后都没回复,我的被子一点暖意也没有,见漫诚放下壶铃,正好刚提到健身的话题,我便跟漫城借了壶铃,在这充满节奏的力量练习中,或许能让心绪纷杂的我找回宁静。
欣然和孔令赫的信息交错在一起,我不知道谁才是事实。
漫诚充满怀疑地看着我,估计她甚至怀疑我都拿不动壶铃,我穿着松垮垮的睡衣睡裤,两条细细的腿在睡裤里像筷子一样哆嗦,摇晃起足足有十公斤的壶铃时,竟然还有条不紊,我的身体像杆子一样在睡衣里晃动,那沉重的壶铃被轻飘飘地甩出优美的弧度。
我的余光瞥见漫诚惊讶的目光,而我的心,却凉飕飕的,我越发感觉到,欣然的心其实是冷的,我记得我在家练习壶铃的时候,欣然从未认真地关注着我,她要不斜倚在沙发里,或者躺在床上,刷着手机,以及和别人发信息,她的信息总是很多,我只是其中一个常和她发信息的人。
想到此,我咬着牙,练习得更加固执了,我像跟自己较劲一般,寻找着自己的极限。
“别看你这么瘦,真让我刮目相看。”一直看书的漫城完全被我吸引了注意力,她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我说。
我连续练习了七十个壶铃,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缓慢放下壶铃,弯下腰气喘嘘嘘地扶着腿。
“别看我瘦,在女生中,我力气已经很大了,但还是跟男生比不起来。”我回想起我无法挣脱孔令赫的手的场景。
“跟他们比啥啊,我们锻炼不就是为了强身健体嘛,我们女生力气没他们大,但普遍都比他们活得时间长。”漫诚不以为然地说。
我立刻笑了起来,认同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的身体已经变得暖暖的,但钻进被窝时,脚那边的凉意还是让我打了个冷颤,宿舍的床一点也没有家里的床绵软温暖,谁知道孔令赫此刻突然打语音过来。
虽然晚上十点并不算太晚,但他这样贸然打电话过来让我觉得厌烦。
“追女生不都是这样吗,先是接近她,然后试着了解她,最后去照顾她,这哪里是监视呢。”
“你放过欣然吧,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她不喜欢你。”
“怎么样判定她喜欢不喜欢自己呢,那个时候我给她发信息,她信息回复地蛮快的,而且我的朋友圈她也经常点赞,我认为这就是好感啊。”
听到孔令赫这段叙述,关于欣然的迷雾,我似乎剥开一层,欣然发信息的热络,其实不针对我一个人。
“南栀姐你能感觉到欣然喜欢你吗?”
孔令赫这猝不及防的问题让我瞬间哽咽住。
我的内心已经无数次想过这样的问题,最直接的感受就是欣然的若即若离,这种我早就不屑的把戏,如今却把我套得死死的。
见我没回答,孔令赫认真地对我说:“我明天去健身房开始健身了。”
“我只是那么一说而已,别当真。”
“我觉得南栀姐你说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