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天用白色胶带把新来的一批笔上都贴上了,她说每个人领笔的时候在上面写上名字,这样就不容易丢了。”郑京洋说。
我点了点头表示称赞:“确实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
“所以,南栀老师,你更喜欢她当你的助手吧。”郑京洋说。
“也不是,你们几个都挺好的。”我笑着说。
“南栀老师,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做事不如文欣然,这点我还是知道的。”郑京洋以他惯常的过度谦虚的语气对我说。
中午我和允舒吃完饭走向停车场时,在医院外面走廊过道上,偶遇了正在饭后消食的欣然和天慧。
欣然款款向这边走来,那件素雅又很有韵味的蓝色旗袍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上班时盘起来的长直发现在像瀑布般散落在肩头,过道上面的木格栅顶把阳光切成一道一道,她走过来时,那一道一道的阳光在她的肩头、长发上跳跃着,她身上的旗袍使她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但她脸上若有似无的表情又让她清冷得拒人千里之外。
她看起来妩媚极了,我甚至都没注意到走在她身后的天慧。
我忍不住远远地叫她:“小美女!”
她好像有点害羞,并没有应答,她不理我时脸上浮现出拘谨克制的表情,这让我反而觉得十分有趣,我向她歪着头,脸上一副得逞的表情,我故意更大声地叫她:“小美女!”
她依然没有应答,待走到面前时,我发现她白皙的两边脸颊浮现出两片红晕,她皮肤很白,所以害羞脸红的时候很明显,这是我在沉稳的她身上第一次看到这样局促的表情。
原来她们也是吃饱了想在医院里转悠一下消食,她不想和天慧大中午去附近小公园里,因为实在太晒了。
“你穿得这么好看,在医院过道这么溜达一圈,估计好多人的病都好了。”我笑嘻嘻地看着欣然说。
面对我直白的夸奖,欣然还是害羞地抿嘴一笑,但她笑得很克制,她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喜悦仿佛溜到了两只动人的眼眸里,她正用那双温柔的眼眸凝望着我,谁都喜欢被人夸赞,看起来高冷的她也不例外。
这会身旁的允舒不干了,她皱起眉头数落我说:“你够了啊,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油腻。”
有时候觉得允舒和京洋是同样性格的男女版本,允舒像女版老干部,我有时候像放浪不羁的野马,允舒常常是拉住我缰绳的那个人。
后来我们几个就着饭后消食聊起了减肥,天慧抱怨说,为什么她每天溜达一万步,体重却一点也掉不下来。
“你那一万步就是老太太踱步,效果不大,减脂最好还是慢跑或者打羽毛球等稍高强度的有氧运动,最起码得是快走吧。”我说。
允舒这时说:“快让南栀姐教你,她可是专业的,你们看她身材就知道了。”
这时天慧突然双手握着我的手说:“南栀姐,请让我有腹肌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答天慧,就看到她旁边的欣然皱了一下眉头愣了一下神,然后学天慧拿起我的另一只手,双手握住,用很娇软的语气说:“我也要有腹肌。”
这两个姑娘正在同时对我撒娇,我双手分别被两个姑娘高高地握住,像个提线木偶。
我笑着说:“都是好端端的姑娘家,为什么都要腹肌啊,你们想卷死男的吗。”
“男的腹肌我才不想看呢,我想看南栀姐的马甲线。”欣然看着我说,一阵阵夏日微风吹拂过来,透过过道木格栅一道一道的阳光里增添了摇曳斑驳的树影,她的眼睛在这斑驳中显得更加明亮了,皮肤也很通透洁白,我意识到她现在可处在最美好的年纪啊,那个时候她两只手还握着我的手,在这酷热的夏天,我有点招架不住那只手掌心的炙热。
“我没有,我很羡慕有马甲线的人。”我把手从两个姑娘的手中抽了出来,然后笑着对欣然说。
“我不信。”欣然立刻说。
“我说的是真的,哪天我们到更衣室里,我给你看。”我说。
“真油腻!”允舒笑着说。
“刚刚那话有叉暗示。”欣然接着说。
我以为我听错了,允舒也愣了一下,天慧也看向她,
我笑着反驳她:“哪里有叉暗示了,你想什么呢。”
欣然没再说话,而是笑了起来,圆圆的眼睛变成两道弯弯的月牙。
后来和她们分开后,允舒笑着问我:“被两个新来的姑娘同时握着手的感觉着怎么样?”
“好极了,尤其是欣然,她太漂亮了。”我意犹未尽地说。
“你真的偏心得不要太明显。”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允舒又接着说:“欣然这姑娘可不太单纯哦。”
“要不是你说我油腻,人家姑娘也不会联想到什么叉暗示。”
允舒笑着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为什么,在更衣室给人看腹肌,这句话别人讲就没什么,你讲真觉得不太对劲,而且还对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说就更显得不正经了。”
我开始复盘我说的话,话中的“哪天,更衣室,我给你看”确实是有点敏感。我知道女版老干部允舒说欣然这么一个小姑娘突然在前辈姐姐们面前说叉暗示显得不够高雅,但对于我来说,我反而觉得欣然不端着,有种性情中人的感觉,正因为如此,她身上才散发出魅惑,那种魅惑仿佛她若有似无的笑容一样,悄悄显现又无声地隐匿,有点危险也让人着迷。